夫妻二人恩爱了好多年,奈何王皇后福薄,前些年因病撒手人寰,从此孝景帝郁郁寡欢,
不理朝政,嗜好起炼丹术来。近年孝景帝沉迷于丹药中,身体每况愈下。不知何种原因,
太皇太后赐婚迎娶丞相之女上官栎阳为后。哪晓得上官栎阳刚踏进宫门不到半月,
连孝景帝的面儿都没见着几回,他就驾鹤归西了去……事情很快就落实下来,
容兰不免忧心忡忡。太皇太后身边的姜嬷嬷宽慰她道:“知道你是个知事儿的,
我之所以荐你,是有两个原因。”容兰垂首不语。姜嬷嬷轻咳两声,道:“一来你聪明伶俐,
在明月宫倒是埋没了,我这般苦心也是想替你谋得好前程,他日你有了出息我也沾了光。
二来时局不稳,近些年先帝荒废朝政,我日日伺奉太皇太后也知晓些利害。
现今的太后可是丞相家的人,嫁进宫来怠慢不得,你务必好好服侍,
但凡太后的吃穿用度都需你亲自检验,不得出任何差错,明白吗?”容兰答道:“明白。
”姜嬷嬷握了握她的手,“你是明月宫的人,去了那边他们也不敢轻视你,
日后若有不便之处尽管来找我,太皇太后会替你撑腰的,你无需惧怕。
”容兰道:“嬷嬷训导得是,奴婢谨记。”话语一顿,知道这事由不得她,
只得退而求次提起善存,想让她跟着过去,姐妹俩好有个照应。姜嬷嬷爽快地应承下来,
让她回去准备准备。没隔几日二人便被姜嬷嬷带去了宁清宫。
宁清宫服侍太后的宫女太监们都是些年纪轻的,看似机灵,办事却不够老练沉稳。
容兰年岁比他们大,入宫时间长,资历老,处事一套又一套的,又是姜嬷嬷身边的人,
自然镇得住。只消半月,底下的人便姑姑长,姑姑短地巴结了。待到开春宫中准予太后省亲,
宁清宫自是忙碌非凡。到了省亲那天丞相府早早就候着了,
一众家眷接了金凤銮舆往迎春苑去。迎春苑布置得颇为用心,各处景观,
琉璃花灯雍容而奢靡,无不彰显着欢快喜庆。瞅着那些华美布置,
上官栎阳的眼里并未流露出高兴,反而带着丝丝难言的苦闷。容兰无视她偶然流露出的情绪,
干咳两声,提醒道:“娘娘该更衣了。”上官栎阳回过神儿,由她和朔月服侍着更换衣裳。
先前从宫里穿出来的衣服颇为隆重繁缛,虽有派头,却累赘老气。这下换上常规服饰,
稍微着下妆容,便把十八岁的娇俏劲凸显了出来。一品夫人朱氏携家眷前来拜见,
原本上官栎阳欲行家礼,朱氏忙道:“娘娘使不得,使不得!”一干人等纷纷跪拜行国礼。
入宫后多日不见,母女姐妹们自要叙些旧话,容兰等各色侍从被带去别处款待,
迎春苑的情形自是不知。莫约等了半个时辰,本该到了众人看戏曲的点儿,
但不知何种原因被临时取消了。直到正午才有仆人来报,说筵宴开席,容兰等人前往伺候。
丞相素来喜欢排场,款待太后的筵宴奢华又热闹。声乐渐起,亲属家眷们围在一起叙着家常,